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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桂花香 2015-01-19 17:13:34  发布者:素岚  来源:《文学校园》2014.4 作者:湖南桑植县贺龙中学高二 蒋小红

看月亮一轮轮圆缺,终于等到这个季节,一树繁花,十里清香。

清风习习,月光如轻薄的白练飘然而下。我抚摸着斑驳的老墙拾级而上。一阵幽香飘来,像是嫦娥对后羿深情的呼唤,像是吴罡伐桂无奈的慨叹,像是玉兔捣药寂寞的倾诉……飘渺而真实,细微而不失幽香。啊,桂花!我欲飞奔而去,却在这桂香中迷失了方向。只知桂香似蝶,满园翩飞。

我总是想起桂花,一个淳朴善良的女人。我不知道她是谁,但我见过她。她看起来是那么端庄贤淑,乌黑的秀发,乌黑的辫子,乌黑的头巾上点缀着细碎的桂花;乌黑的衣服,乌黑的裙摆,乌黑的布鞋藏着一双小巧的三寸金莲;还有那乌黑的睫毛下乌黑眼眸里闪动的淳朴。桂花不着粉黛,却总是淡妆浓抹总相宜;桂花脸上含笑,却总是粉面含春威不露。

为了和桂花亲密接触,在东方刚泛鱼肚白的时候,我便溜出宿舍,缓缓行走在校园小径上。我贪婪地吮吸着清新的空气,疯狂地搜寻着桂花的痕迹。在朦胧雾气中,我仿佛看见萤火虫。成群的萤火虫依偎在一起,躲在桂树的枝丫里说着悄悄话。待雾气渐渐消散开去,才恍然大悟,哪里是什么萤火虫呀,分明是一簇簇的桂花挂满枝头。正午时分,阳光刺破云层,穿过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微微摇曳的光影。树叶微微透亮,花朵在树叶的庇护下骄傲地窃笑,花枝乱颤。多么美丽的花朵呀,比葱兰淡雅,比紫薇精致,比栀子花香更浓郁。伸手接住跌落的花朵,我想她是不是折断了梦想的翅膀。可她在微笑,应和着我手心里跳动的阳光。

我记得桂花会做布鞋,会做各种精致的小玩意儿。她的麻篮儿中装着彩色的线和大小的顶针。每当农闲时,她就要静静地坐在门槛上,低头纳鞋底,那是她为远行的丈夫准备的。厚厚的鞋底,布满密密麻麻的针眼,凝结着叫桂花的女人对丈夫的深情厚谊。我曾见桂花的手指被针扎得伤痕累累,我也看见她的眼睛被煤油灯熏得红烂浑浊。岁月把地平线刻上她的额头,任凭风雪肆意浸染她的鬓角。她做了很多布鞋,但她只有一双布鞋。

很难想象这个季节会有这样的暴雨。狂风怒吼着,雷电撕扯着天空,豆大的雨点把世界砸得噼里啪啦直响。我隐隐为桂花担心。果然,风雨过后,遍地落蕊,一地雪白。桂花浓郁的香气依稀可闻,但满地的落花更让人触目惊心,可谁都不悲伤。每一年,都花开,都有一抹傲世的芳华。我知道谁都可以是桂花,我的奶奶、姥姥、阿姨、大娘,每一个人,都是桂花。

我看见花开,然后听见花落。

我看见桂花的微笑,然后有人轻叹“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指导老师:彭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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