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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巡礼:天津外国语大学附属外国语学校天外文学社

责编:丽荣 发布日期:2020-12-30  点击量: 23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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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寄语】

文学社历来是培养学生文学情趣、锻炼学生各方面能力的重要阵地,是学校提供给学生后期发展的服务平台之一。文学社不仅是作为一种校园文化现象兴起和发展,更将作为一种特殊的教育形式和教育策略而存在,并将在培养新世纪的个性化人才和创造性人才中发挥重要作用。

热爱文学的同学们,你们的未来应该与众不同,你们将用敏锐的触觉感知生活,你们将怀着高贵的灵魂行走在人生旅途上。希望你们在这片天地里,寻到更多的文学瑰宝,收获更多的人生积淀!

——校长刁雅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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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介绍】

天外文学社,创建于1998年2月,用墨香书写了22载斑斓青春。社团活动纷呈:与广播社联合播送优秀作品、诗词飞花令、三词主题文章创作、两人一组的文学演讲展示、西方文学史讲解……多样活动有序地开展,保持适量文章输出的同时有足够的文化内容输入,丰富同学们学识的同时也保证了社员有足够的能力支持自己记录下成长的细碎之路。

一年一期的校刊《河畔》(原名为《天外》)由文学社承办,承载了同学们数不清的奇思妙想和文隽英华。校刊内容丰富,每一版块主题鲜明,其文章体裁涵盖了小说、散文、诗歌,更有极具本校特色的翻译与小语种创作。社员在各式期刊上发表文章数篇,屡次参加校级及以上征文活动并获得优良成绩。天外文学社,培育文艺有思想的新苗,也成为了师生同乐的文化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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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经验】

用笔墨书写情感,以文字点亮人生。在忙碌的学习生活之余参加文学社的活动成了学生们的一种特殊的放松方式。文学社中,社员的年龄跨度很大,从初一到高二,每年新老社长的交接、新老社员的帮带、社团的纳新都让文学社始终保持旺盛的生命力。日常的讲座、创作比赛、创作经验交流等活动也让文学社保持着一个文学社团的独特魅力。每年一期的文学刊物《天外》更是让社员们多了一个展示的平台,从写稿到排版直至印刷出版,一期杂志的出版往往要经历无数次的审核、校对,在指导老师的带领下社员参与其中,因此每一期社刊就更加受到珍视。

作为指导教师,我非常希望同学们能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写作,我们也会给他们更多的鼓励与支持!

——指导教师:靳宇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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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员佳作】

 

  

£柴聚(2018)

【七】

结完婚的第二天,包老实和他刚娶的媳妇去了县城。说要去女方家再办一场婚礼,顺便兜个风。

可没过三五天,包老实又回来了。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回来。

你媳妇呢?村里人问他。

嗨,离了呗。

包老实说这话时眼睛都没抬。

?离了?

村里人难以置信地问他。你不是才刚结婚吗?

那女人就不是过日子的料。

包老实手里忙活着,回了两句后大感不耐烦。挥手让众人散开。人们见状也就不再问,嘀咕着干着各自的事去了。

只有卖猪肉的老胡对包老实嗤之以鼻,他甩着膀子剁开猪骨头,刀砍在案子上响得震耳欲聋。

“呸!他老婆跟人跑了?我看那根本就不是他老婆!”

【六】

“给你三百,不能再多了。”

“我要五百。”

“不可能!当初咱们可是商量好的,完事我分你两百五,我还多给了你五十。你想多要,也不能张嘴就翻倍啊!”

女人坐在床边抽着烟,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我反悔了,不行吗?”

有星火在她指间明明灭灭,女人吐出一口烟,抬手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怎么说你这次也捞了两三千,我要个五百,你也不亏了。你不答应我,我现在就把这事捅出去。反正我要是拿不到钱,你也甭想拿到一个子儿。”

“你!你这不是讹人吗!”

“我就是讹人怎么了?你那钱不也是讹来的吗!”

“那不一样!”

“哪不一样?”

包老实不吭声了。

女人见他窝窝囊囊的样子,嗤笑一声,“得了吧大哥,都是骗钱的,咱就谁也别嫌弃谁了。”她揶揄道,“不为难你,这钱给我,我帮你演完这出戏。等出了县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以后就当谁也不认识谁。”

   “你就当破财消灾呗。”女人补充道。

包老实站在那,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女人话里带刺,可他又没法反驳,包老实觉得心里像有个小石子叽里咕噜地滚,硌得慌。

这滋味比给他两个大嘴巴子还难受。

【五】

包老实结婚了。

满地红噼里啪啦地响,像是油锅里爆炒的红豆子。

包老实的院子里头一次坐了这么多的人。

整整四大桌的酒席。露天放在院子中央。每桌上都有大鱼大肉,看着丰盛得很。

院子不用说,收拾得干干净净的。就连角落里一向杂乱无章的小菜园,也被包老实收拾得井井有条。

而眼下,他正和新娶的媳妇站在大门口迎接乡亲们的到来。

包老实头一次穿上了西装。也正是这身衣服,衬得包老实一下子挺拔了不少。头发两天前也收拾过了,显得精神抖擞的。

他身边的女人挽着他的胳膊,穿着一身大红,长得是意外的漂亮。她立在门口,朝每一个递过红包的人送上笑脸。红包越厚,她脸上的笑容也越灿烂。

卖猪肉的老胡早早就到了。平日里包老实常来照顾他生意,这次包老实娶媳妇,他自然是爽快地包了大红包

“行啊老包,你这媳妇倒是漂亮啊。”

包老实憨憨地笑了下,“是挺漂亮的。”

“我看她挺眼生的,好像不是咱们村的吧?”

包老实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很不自然。

“我家是县城的。”女人搡了他一把,见他没反应,便自己开口了。

“县城的啊…”老胡大为吃惊,他用力拍拍包老实的肩,“可以啊老包,平时蔫头巴脑的,看不出来你有这出息啊。”

老胡探探头,好奇地问,“唉老包,哪个是女方的家长啊。”

“我家里人昨天来喝过酒了,今天他们有事,就没来。”

女人抢着说道。

老胡摸摸下巴,一脸狐疑。

包老实的笑有点尴尬,不过幸好这时候人也陆陆续续地来齐了,他随着敷衍两句,便催促老胡落座吃饭,急着去敬酒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女人背地里瞪了他一眼,神情鄙夷。

【四】

女人倚在墙上抽着烟,透过烟雾瞟向不远处那个犹犹豫豫的男人。

他站那有一会了,往这边看了两三眼,就在原地打着转,迟迟不肯走过来。

等他再看过来,女人朝他笑笑,她将烟头扔到地上用高跟鞋碾灭,主动走过去。

男人见她靠过来反而局促不安起来,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眼神四下乱飘。

“刚才不是一直往这边看吗?怎么,我一过来倒没胆了?”女人似笑非笑

他下意识摇摇头。“不,不是,我想求你帮个忙…”

“有钱吗?

“有!有钱。”

女人暗自撇撇嘴,表面上还是笑着挽上他,“我家现在不方便,旁边就有个快捷酒店,在那开个小时房花不了多少钱。”

男人突然涨红了脸,用力甩开女人的胳膊,一脸愤愤。

“我不是要和你睡觉!”

女人被甩得向后趔趄了好几步才站稳,男人的莫名其妙点燃了她的怒火,“不睡觉那你在那死盯着我干什么!老娘还得工作呢,没事别在这找事!”

“不是,我真有急事,你就帮我个忙,我真有钱给你!”见女人转身想走,他急得一把拽住她胳膊。女人张嘴想骂人,他先把两百块钱拍在她手上。

女人愣了愣,还是把那两百块钱揣包里了。

再抬起头时她和颜悦色了不少,“说吧,要我帮什么事?”

“我要你陪我回一趟我们村,假装我老婆。”

包老实这样说道。

【三】

“老胡,给我来两斤后丘。”

“好嘞!”

老胡麻利地拎起一条肉,扔到台秤上。他一边将猪肉装进袋子里一边跟包老实说话,“前天小军他家又办席了?”

“嗯。他二儿子自费上中专了。”

“你又去了?”

包老实点点头。

“我呸!你还看不出来吗,他们就是想讹你!”

包老实沉默着结果递过来的肉,想了想又说,“乡里乡亲的,大家平常关系都挺好的,也是喜事嘛,不去不合适。”

“不合适!?就你最合适!就小军他家,屁大点事办个席,这半年是第二次了吧?”老胡嗓门高,惹得旁边的人都看了过来,包老实推了一把他,他才稍微压低了声音,“你说你都四十来岁了,还没娶媳妇。小军家办席每次都告诉你,不就是想让你掏钱吗。就你实在,还次次都随礼,不是傻吗!你钱又不是大风刮来的,凭啥给他们!?”

“他们叫我,我不去,不合适。”包老实就是个认死理的,不管老胡怎么劝,就是不为所动。

老胡急的口不择言了起来,“谁家办席都叫你,你还家一家给随礼。难不成你还想跟去年一样借钱买种子?”

包老实这下不吱声了。

老胡知道自己说过了,一时又找不出什么话来弥补,只得叹口气,拍拍包老实的肩。

包老实撤开他的手,“今年我自己买种子。”他闷声说道

【二】

农村有随礼的习惯。

谁家办个席,过去吃席的人自然会带点钱随礼。这本来是件挺正常的事。

可这几年办席的越来越多,只要是家里有点沾点喜气的事都恨不得办个席:结婚要办席,生孩子要办席,孩子满月要办席,孩子升学要办席,孩子上中专要办席,老人八十大寿要办席,老人九十大寿要办席…

不过不管村里谁办席,他们总不忘记叫上包老实。包老实人随和,谁告诉他,他都去随礼。

零七八碎算下来,一年来随礼的钱,怎么说都有上万了这对于靠天吃饭的包老实来说,可实打实不是一笔小钱。

【一】

包老实是村里有名的光棍。四十多岁了还没有老婆,平时老实巴交的,大家都叫他包老实。

【零】

礼越随越重,人情越来越薄。

 

我之生命观

£尚晋豪(2019)

 

我自沧海走来,踏破惊涛骇浪;我自田野走来,穿过落日炊烟;我自城市走来,看遍喧嚣繁华。

独自的行人,我走在漫天风雪里。

时间,是个有趣的存在。思绪追随着渺小如尘埃的雪花浮沉漂泊,许久,再低头时,大地早已是茫茫一色。或许,时间本身也是这样罢,任万物众生穿行其间,只有沉淀下来时,方才踏得出厚度。

我裹紧衣服,不再抬头,快步走在薄薄的一层白色上面。忽然,我瞥见在我行进路线的旁边,印着浅浅的一串足迹,蓦然出现,蓦然消失,不知来自何处,亦不知去往何方。

停下脚步,我回过头,看看方才自己留下的痕迹——它们也将会变得像此刻我旁边的这些足印一样吗?

生命,大概正好可以用这足迹比拟罢。时间似雪飘飞,遍洒寰宇,又渐渐沉淀下来。有什么借道经过,不知从哪里来,不知向何处去,只留下些痕迹,作过客一生。

过客一生,又该怎么走呢?走得轻些,让心情自由些,还是走得重些,让脚印深厚些?走得快些,看更多的景色,还是 走得慢些,听更久的风声?曾有些被称作王侯将相的,他们试图往更高处走,或是挥剑决浮云,或是年少万兜鍪,风光一时;有些被称作风流雅士的,他们勘破红尘,抽身退步,与世无争,无拘无束;还有些被称作千古英雄的,他们一身报国有万死,只留清气满乾坤,百世流芳。可是,他们现在都在哪里呢?

于是后人感慨,后人议论。只可惜,无论功过几分,他们自己终究是不能知晓的,正如此刻我面前这串脚印的主人不会感知到我的思绪一样。评价他人的人也应该先自己想一想,你们能看到的只是一个人的始终,而看不到的,是一个人曾经亲历过的风景、珍藏下的记忆。旁人站在我身畔,同时同地看同一事物,视角不会和我完全相同;后人站在我此刻的位置,却再也看不到当初的样子。对他人的评价,会是准确的么?准确与否,又与被评价者何关呢?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为了此刻身旁的行人和未来身后的行人而徘徊不前、揣测着他人评价而犹豫自己该如何迈步的人啊,你可想过自己为何而生?空慕名利的,为富贵而活;空学归隐的,为自由而活;空谈报国的,为荣誉而活。这些人对于生命,只拿到了使用权,而弃掉了所有权,甘愿被这个世界定义、塑造,像是深山里自在的原石,被人拿去磨平了棱角,成了人见人爱的精美的有价值的雕塑,再被关到橱窗里任观者品评。

追求成功的人,为别人而活;坚守快乐的人,为自己而活。

所谓的成功是虚假的,是别人的感受。你的生命摆在那里,赞同的人多过了不赞同的,就被贴个标签,写上“成功”二字。为了这一个标签,就不遗余力地把自己往世俗的大多数人做好的模具里塞,最终弄得面目全非。这是一个自由而独立的生命该呈现出的姿态么?

而快乐是真实的,是生命自己的感受。我的心握在我的手里,举到眼前,它是哭是笑,一目了然。擅于揣测别人心思的人们,先好好听一听自己的心想说些什么罢。它说它喜欢钱,喜欢权,喜欢清静,喜欢使命……无论是什么,且随它吧。低头问问它,这所喜欢的东西在哪,看清了方向,便欣然上路,为其前行。这样的人,不论是追名逐利,是冷眼红尘,是心系苍生,都可以说是为自己而活。

这般活法,算得上是逍遥吗?要让庄子来说,“无所待”方才是真正的逍遥,然而我们中间又有谁是“御六气之变以游无穷”的神人呢?若是给生命下个定义,称其为物质感应与精神感应的统一体,那我们就似乎可以更真切地触到困扰了人类这个物种数千年数百代的隐痛。物质生命的我们,卑微而苟且,渺小到稍经打击便烟消云散。于是出于生命延续自己的本能,我们不断屈服,向其他生命抑或是天地法则。然而同时,精神生命的我们,又向往尊严与自由。我们纠结,我们痛苦,因为我们把物质与精神层面的生命不自觉地同步了,认为若是躯体不自由,那么灵魂便也套上了枷锁。于是无数高贵的心,只因身处困境,便甘愿自断双翼,却仍自以为这是在为所谓的自由而抗争。

然而事实真的是这样的吗?

回答这个问题,我们甚至有先例可援。忆昔东坡居士,曾自诩修炼到了“八风不动”的境地,可当命运的狂风把他吹得四海为家时,他才领会到身为“天涯倦客”的刻骨之痛。痛过之后,他彻悟:“长恨此身非我有,何时忘却营营?”纵然物质生命是渺小无力的,会被风吹得身不由己,我仍可以把精神生命剥离出来,逍遥自在地逆风遨游。于是他被贬到密州,便“老夫聊发少年狂”;到了岭南,同时代人眼里的生命禁区,他“日啖荔枝三百颗”;被撵到当时的世界尽头海南岛,依然能尝出当地生蚝的滋味,又写信给自己的儿子玩笑地告诉他不要让京城那些当官的知道,避免他们来与他争抢。飘零半世的他回首往事,依然从容轻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从整个生命中超脱出来精神的部分,彻底打破束缚灵魂的桎梏,便可以让精神生命“无所待”,可以化作蝴蝶振翅流连花间,也可以化作鲲鹏垂翼划破云天。

至于物质生命的部分,我们不知道如果失掉了它会发生什么,因为失掉它的人再不可能回过头来告诉我们。于是我们要认真地活,不但不浪费物质生命的每分每秒,甚至还要去争取,尽力战胜一切试图终结它的力量。然而同时,我们心底要存下个底线——像龙的逆鳞,并敢于和挑战它的力量斗争到底。

我感觉到更凛冽的寒冷。我站在这雪原上考虑太久了。天渐昏黄,风渐凄紧,雪渐急促。在黑夜彻底降临之前,我还能再走多久呢?艰难地迈开步子,我决心边走边作思索。

古人早就想到了在自己的底线没有受到威胁的情况下物质生命本身的保质期能不能再长一些。魏晋时有人劝解道,白天太短黑夜太长,你还可以端着蜡烛去游览嘛。这究竟是生命的延长还是时间的浪费,我们很难下论断。如果把物质生命的存亡分别看作两场不同的旅行,那么为什么不在第一段旅行结束之前专心且尽情地欣赏沿途的风景呢?什么时候到终点我们总是不知道的,也不必去知道,因为到时自然会有人通知我们。只是在这人来告诉我们该弃下这副躯体踏上下一段旅程时,我们可以带好这一段旅途所有的行李——记忆——然后欣然启程,而绝不会有因遗落下风景没有欣赏而发生的遗憾或是悔恨。

这个旅途与列车的比喻很是贴切。物质生命的我们就仿佛是车内的乘客,轨道的走向不由我们,决定何时到终点的车速不由我们,我们只是被系在各自的座位上;精神生命的我们就像望向窗外的目光和逸出车厢的思绪,一切皆可是自由的。

一直不太情愿认同“人生如梦”的比喻,觉得未免显得消极。梦者只能服从于梦境的发展,很少有交互或者改变的机会。如果一定要打一个比方的话,我想,未若“人生如戏”罢。在这场大戏里,每个人的剧本都被写好、递到手中。尽管是悲剧还是喜剧是主角还是配角都由导演决定,但是演出来的效果好坏,究竟还是要看自己的演技如何。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夜幕四合。我加快了步子,想尽早寻到可供歇脚的客栈。原野上随处可见其他行人们提着的闪烁在暗夜里的灯笼,繁如星子,动若流萤。

总是有人抱怨这段旅途太孤独。然而对不起,这是现实。这段旅途,孤独注定是永恒的。踏着你足迹的人永远不能和你并肩,而能和你并肩的,走的却永远是另一条路。

漫漫长夜里,人们反而更容易注意到在白天难以发现的事物。借着微弱的光芒,行人们渐渐靠近彼此,聚集成无数个小的群组——孤雁排成了行阵,灯火胜过了星辰。他们知道,这相聚只是暂时的,明朝天一亮,还是要分道扬镳,各奔东西。但是他们也知道,孤寂是永恒的,人生即是一个不断告别的过程,相聚亦是为了离别。

三年,抑或是六年,说长似短,说短还长。初见的万般情景恍如昨日,可是试着收拾起所有记忆时才发现,有些已经模糊得似一缕轻烟,就要随风消逝了。人生这场旅行,记忆应是唯一的行李,因为只有抛下种种羁绊之后,一颗轻松从容的心才能够旷然劝慰道:莫惧离散,且尽余欢。

共度今宵的匆匆过客,纵是陌路相逢,我仍为你祝福,愿你初心不改,热血长存;愿你风雨无阻,自在前程;愿你渡尽经年、再忆平生之际,依旧不悔此间一遭。

挥手之前,再回首,看似水流年我们一起走过的路,看路上印下的还未被飞雪彻底湮没的痕迹,看路的尽头我们来时的方向和依稀可辨的身影,看破晓之前夜雪纷纷、堕地无声。

我向浮云走去,作别高山流水;我向深渊走去,回望中天日月;我向星辰走去,邂逅亘古洪荒。

独自的行人,我走在漫天风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