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已然澄

■于雯（江苏师范大学）

天色将将暗了，路灯尚未亮。

我所在的城市，现悄无声息，桥下散步的人儿形单影只，桥上急驰的汽车畅通无阻，往日该是人流攒动，鸣笛作响。

我所在的房子，添了烟火气，按往日算起，我该是在异地的大学，母亲周旋在忙碌的工厂，父亲扎堆在街边的象棋摊。

算起来，我本该在实习的高中待上半个月了，如若真有平行世界一说，在某个病毒不曾肆虐的世界，不知道那个重返校园的我角色转换的如何？这时候该是在紧张的备课，而不是敲击着冷冰冰的键盘否？

想借着读书的名义，放空自己的脑袋，暂且忘掉网络上一波又一波险恶的病情通报，但脑子里的想法总与我对抗，好似要证明“我思故我在”这般的歪理，书也好似与我针锋相对，故意出现“毒瘤”、“白喉”的字眼，扰人心慌，又许是人们都跑到书中慰藉自己，无意点进的书评零零散散也都谈着“新冠”、“非典”……那么，也便谈谈吧。

身边没有医护人员，我没有亲自体会到战线前方的枪林弹雨，却知道后方的铜墙铁壁般的支援与防护。14点准时的播报制止了蠢蠢欲动的脚步，14点准时开启的口罩预约通道安定了惶惶不安的人心。凌晨6点早早开始布菜的菜场和骑手，上午八点陆续开始的线上购菜的分发，“咚咚”两声急促的敲门，未待到一句“谢谢”便遁了身影，赶往下家，只留下了还混着朝露和泥土的绿菜，是谁让疫情下的家家户户都照样食得饱腹，而自己穿梭其间尚不可息？“口罩侠客是也。”一个不知名小伙曾留下一句话便匆匆离去。未能前往一线的教师在朋友圈里做起了口罩的代购、知识的“主播”；陌生的网友在线上做起了疫情的心理“医生”。

信息化的时代，自媒体总是大为获益，比起疫情的快速知晓，更瞩目的是前线的战事。并非每个家庭都有一位医生，而《生命缘》播放的期期短片是我了解前线故事的洞口。患难下的夫妻情比金坚，还是淋漓汗雨下的防护医生，在屏幕前幸运的人眼里都是热泪盈眶。医护者，有时是治愈，常常是帮助，总是去安慰，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万万人不知前线的人们都是谁，唯知他们是为了谁，冰冷的摄像机总是传达他们莫大的善意。

“白衣天使”的称号，缥缈而不知何所来，比起来，医护者更是路灯，澄明的的白昼下是无言的伫立，暗沉的长夜里是粒粒的橙光，不似白炽灯的疏离，就连夏日的飞虫也渴望靠近，何况于人。

天色正正暗了，路灯已然澄，唯候黎明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