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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艳茹:小镇故事

发布日期:2022-12-06  点击量: 1296

白艳茹  内蒙古扎鲁特旗第一中学

 

与往年不同,鲁北的街面上满是红彤彤的,还未到国庆的日子,各家店铺前一面面五星红旗迎风舒展,洋溢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祥和与喜庆。“快看妈妈,五星红旗!”四周半的小女满是兴奋得用手指着。“妈妈,为啥要挂国旗呀,每天怎么看不到?”惊异于还是孩子的她开始慢慢有了敏锐的观察,思忖片刻,我决定领着她迎着红旗走一走……

放眼望去,主街两侧的商铺满是红旗飘扬,秋日的小镇顿时多了几分热闹。小镇变了,又仿佛记忆中的模样。

一栋栋高楼拔地而起,小镇告别了昔日的土屋纵横,换上了新装。母亲嘴里还时常念叨着生活了二三十年的土屋,一边不断感恩时代,要不是遇到好政策,现在还得烟熏火燎的烧火做饭,遇上大雨天房子漏了屋檐……坦诚的说,母亲的话偶有听过,从未与她有过回应;终于有那么一天,我发现——原来,过往与当下真的是一场纠葛。

于我,或许是真的已经长大,长到了牵着女儿的年龄,长大也越发怀念那一去不复返的儿时。记忆处,与小伙伴在麦浪里翻滚,田间地头捉蚂蚱,光着脚丫在灌溉的沟渠里戏水;最忘不了,在娘舅家的后院里有一颗大枣树,摇晃着枣树在草窠里找掉落的枣子。每每想起那段岁月,是那样的漫长啊,漫长于物质的匮乏,漫长于奢望的等待;如今再忆起儿时的岁月,又是那样的纯净……回过头来,儿时与伙伴玩耍的“战场”早已不在,一片片高楼耸起的小镇,依稀留有那段美好的回忆。

小镇没变,农贸市场里早晚熙熙攘攘,圈楼小百档口的人依旧络绎不绝,小镇以它独有的宁谧迎接着每一次日出日没。时代的变迁也同样鼓舞着小镇滚滚向前,人们的住房条件明显改善,腰包明显鼓了,各项吃穿用度不在话下。一个时代的巨变越发显得厚重而又深沉,因为年岁的更迭厚重,因为这变与不变而深沉。

年轻的心总感觉小镇很小,就像现在的许多学生一样,无论如何都要到外面看看,一门心思的能走多远走多远;到头才发现小镇虽小,却能给人安稳。安稳于足下的土地,安稳于熟悉的街角,安稳于夜空中的灯火,安稳于身边的父母……如歌里所唱“时间是让人猝不及防的东西”,转眼自己也成了父母,牵着女儿的手在小镇走着,不知这一路又有多少你我。

母亲感谢这个时代,而我想要感谢小镇;感谢小镇的包容,包容当年一颗年轻的心满怀憧憬放眼远方,跌跌撞撞带着些许不堪后回到这里。年轻的心敢闯无所畏惧,时值中年无端生出许多纠葛,面对曾经的豪情壮志心有不甘,过往与当下的难以和解,仿佛一切还未就绪就已然落幕。走在这熟悉的小镇,再看看身旁的女儿,又想起年迈的父母,原来这才是最真实的生活。感谢小镇给与安慰,让一个满怀纠葛的中年人慢慢落地。

比起父辈,我们不必再面朝黄土,背灼烈日,安稳的求学环境让我们有机会走向远方,满足青春时对梦想的追逐;宽松的就业环境让我们能重新回到故里,拥有一份属于自己的安稳;我们不畏惧曾经受过的困苦,因为这些困苦,造就了我们这一代八零后对抗困苦的耐力。生活中能够独当一面,琐碎的柴米油盐淬炼了正儿八经的中年;工作中,面对潮涌般的年轻人,没有选择,必须要激发更多的潜能,具备战斗热情;我们从不敢怠慢学习,因为使命在肩,我们需要和下一代共同成长。

长于这片土地的父母,他们没什么文化,勤恳一生,忙碌操劳一生,小镇是他们的全部。走出去的日子屈指可数,出趟门回来嘴边永远都是那句“哪儿都不如自己的家”,对这片土地是实打实的眷恋。用尽全部的心血将我和妹妹养育,而时光又那样的猝不及防,催着他们变老,追着我们做起了父母……女儿略带稚气又掷地有声地发问,让我顿生一种难以言说的紧迫,她的成长之路我到底该怎样参与?该以怎样的言传身教去真正完成父母的使命?我没有找到问题的答案,当下女儿还在等着我的回答,“妈妈,你快说呀……”“因为祖国母亲的生日,祖国是我们所有人的母亲——每个人最该感谢的人!” 女儿一面看我,一面点头。

小镇有我的父母,小镇是父母的根,有幸我的根能深深扎在这里;未来,女儿或许走得很远,是时候让她懂得并记住根的一脉相传,感谢小镇、感谢时光,让我在慢慢读懂父母的时候牵起了女儿的手!


创作体会:“文章合为时而著”,文章又应缘情而出。岁月俶尔远去,笔下的文字才是最好的记录。青春遥想远方,到后来发现脚下的故土才给人莫大的安慰,一路繁华、一路跌撞,最终又回到曾经遥想他乡的故乡。一株根、一生情。一生的青春是用来演绎的,一生的青春更是用来记录的。日常生活的点滴,只要用心观察都会成为更好的素材,涓滴之举一定能汇集滂沱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