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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腰身下伏的弧度,都是一线海边涌动的平缓的潮面,有规律地,随着吐纳而一呼一吸、一起一落。 汗水从散乱的鬓边流淌,摩挲发着热气的皮肤肌理,滑下来以后滴落在地,也许混着泪水,在地板上溅开一朵水花般的涟漪。我咬着牙关,大概面部已经拧成一团,但我无心从巨大的镜子中窥探哪怕一眼,肌肉的酸楚,与韧带被拉扯的疼痛,好像深渊里的魔咒,一点点侵蚀着我狼狈的意志。
外婆喜欢翻一本薄薄的、塑封发了黄的老相册。还没拳头大小的照片上年轻的外婆扎着两只活泼的麻花辫,站在一条河边笑得粲然。 “外婆跟你说,这是西北的黄河,是……”“是外婆的家,我知道!”我自小是外婆带大的,每次扑进看照片的外婆的怀抱,外婆总要给我讲一遍黄河的故事。那里是黄河的上游,是外婆出生的地方,是外婆的少女时代。
远处朝阳点燃晨曦,喧嚣的市井消融了夜的背影。
漫步在朦胧的夜色之中,借着温厚的月光,我想起了那段历程。
在不计其数的城市之中,泰安也许只是一个不太惹人注目的,安卧于泰山之下的小城。但温软的山水与四季的峥嵘,共同造就了泰安城的刚柔并济,而这般的水土,又牵连起泰安人对小城的绵绵深情。
去年冬天,灿阳流转,天澄如蓝石,只挂了几丝松软的云。疫情稳定,我便兴冲冲地搭车回老家潮州。末段的公路绕山盘旋,远远地,我就望见连片的村庄坐落山间,夕阳在它们的头顶倾倒幻色。霞光贴覆之下,有一块空地,那是集市,我牵挂的纯真市井模样。
外婆自2015年便开始记日记了。幼时的我,总是趁外婆不注意时偷偷拿来日记,迎着她嗔怒的样子,然后大声朗读出来。我仍记得我那神情,宛若一位头戴月桂花环的凯旋将军,不时看到了错字,便又化身“教师爷”指点江山,激昂文字,开口道:“外婆,我一段话看到三四个错字了都!”
扶岸而行,是幽深的回廊尽头;月,皎洁,高挂空中,朦胧而明净。 忽有几支娇小的身影在前方飘飘悠悠,散发着甘甜淡雅的气息,依稀可辨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顷刻间时光回旋到了梦中……
我家门口连着一段短巷,从外头往里望去,四季景色不同,每一望都是惊喜。 不知道在哪家生根发芽的牵牛花伸展开去,只需几天就将一整片墙头占领了。早晨出门,巷子两旁的牵牛花藤张开细嫩的枝叶,仿佛与过路人亲切地招手打招呼,煞是可爱。牵牛花虽然生得朴素,但淡紫与粉白相互交映,也使巷子徒增一番生机。
选择是痛楚的,因为选择的同时也就等于放弃了哪怕差之毫厘的其他选项,放弃了手握的可能性。选择又是自由的,我们在纷繁杂芜里一次又一次地选择,所到之处因选择逐渐明晰。人的一生不是可以反复读档、重开的游戏,我们都仅有一次勾画青春轨迹的机会,去奔赴那个万里挑一、独属于自己的未来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