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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苏童:郭敬明对于我来说是另外一个存在 2013-09-07 11:24:39  发布者:闻瑛  来源:南方日报

    “每个作家都希望写一部伟大的长篇小说,我也不能免俗。”上周五,著名作家苏童携新作《黄雀记》亮相顺德书展并举行讲座,与顺德文学爱好者一起探讨当下文学和作家面临的冲击和挑战。

  生于1963年的苏童,如今已经步入“知天命”之年,在创作上也面临着“危机”。他坦言,人变老了,体力就大不如前了,年龄对作家的产量实在是有很大影响。但是,对于一个男性作家来说,50岁是一个好时光,比青年要更加成熟。

  也有顺德本土作家提到,网络文学降低了写作的门槛,冲淡了过去作家曾经有的“尊贵感”,并担忧网络大潮会将传统文学淹没。对此,苏童表示,传统具有诗意的、比较浪漫的老派的东西可能会萎缩,但不会消失。文学的读者跟明星粉丝还不一样,他们没有太多的排他性。而且写作更多是个人的事情,跟市场和外界无关。

  还有中学老师赶到现场跟苏童请教如何教学生进行文学创造。苏童说,文学创造和中学教育确实存在两个轨道,鼓励爱文学的孩子做“两面派”,应试时写好优秀作文,如果想抒发自己真实的内心世界,则可选择参加作文比赛,而老师既要勉励学生勤劳,更要知道学生对文学的天赋。

  近期,《小时代》电影大热,有学生在现场提问“如何看待郭敬明等80后作家”。对此,苏童直言,“我知道他(郭敬明)有几百万粉丝,但我没看过他的书”,几乎是一无所知。

  谈小说创作

  钟情短篇小说 狂热期已过去

  “我以前的创作量很大,特别是80、90年代,写作不间断,写一个小说,比如《米》,大概写了半年,然后再写几个短篇,马上就能写其他的。”

  近年来,当人变老时,体力下降是一定的。很多读者不能理解,一个作家和体力有什么关系?也不需要你去锄地,不就是在电脑前么?但很多到了我这样年龄的作家,都觉得年龄是直接对作家产量产生决定性影响的,这是不得不承认的自然规律。

  对于我尤其热爱短篇小说的问题,这是个人兴趣,也无从描述,别人问我为什么喜欢短篇,总有个理由吧?我说没有理由,可能是生理性原因吧。我清晰记得,高中时代,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有一本文革前的短篇小说,是1960年代的。我特别想看,有一天我找到这本短篇。图书馆的阿姨说,同学我知道你爱看书,但看书不能乱看,这是一个短篇小说。你要看短篇小说么?我说是的,我对短篇小说的喜欢和热爱从我是一个孩子,甚至是文学少年时代开始的,后来这个情结一直伴随着我。

  曾经有那么几年,除了一个《蛇》之外,基本没什么其他的长篇,持续六七年,主要精力都是写短篇。我的短篇小说的忠实读者都是那时候培养起来的。一方面我很欣慰,但另一方面我也有危机。我突然发现没钱了。没有收入怎么办?有时候我花半个月写一个短篇,这半个月大概能换来200元人民币收入,我突然觉得囊中羞涩。这是促使我又开始写长篇的一个原因。

  当然另一方面,在彻底满足自己对短篇的狂热之后,我觉得那个时期已经过去了。每个作家都希望写一个伟大的长篇小说,没有一个作家希望写一个伟大短篇的小说,我也不能免俗。所以这几年,趁着我这个年龄,还有可能出现早老性痴呆症或者直接是老年性痴呆症之前,能够把自己心目中想象的,我所能写的长篇小说把它写出来。

  现在,对于一个男性作家来说,50岁是一个好时光,在江南和北方,人一过55岁有种种苍老的迹象,我也很怕,这几年我有一种紧迫感,因为50岁写长篇小说,不像20多岁的时候写《米》,写《我的帝王生涯》特别轻松,可以容忍自己所有的错误。

  青年期创作,一个是血气方刚,一个是泥沙俱下,它有好处,也有坏处。但是因为你是青年,你可以把它一并地放到你的文本里面。他不会左思右想,瞻前顾后,所以我的早期的长篇小说带着有些甚至是不可原谅的错误。

  比如《米》里面,上半部分写到米店老板娘是冬天死的,天气很冷,但到了下半部分,我忘记了米店老板娘死的季节,所以我说她死的时候天气非常热,尸体有渐渐要发臭的感觉,这个细节书就留在大陆版的一版二版中。但台湾版的编辑特别认真,他说苏童我跟你商量一件事,我不愿意改你的稿,但这个恐怕是非改不可的,一个人不可能分身。我今天应该不会犯这种错误。

  谈网络文学冲击

  “文学更多是自己的事情”

  在一些80、90的孩子看来,我们是老人。但有人提醒我是中老年人时,我都有点不习惯,因为我当青年作家当习惯了。在江苏作协里,我都是小辈分,甚至到了青创会,我都会说:“哎呀,又要开了。”其实已经很多年不参加了。对于网络时代,一个是纸媒慢慢式微,感觉无力乏力,另一个则是蓬勃向上,它的前景,无论怎么怀疑,始终是非常辉煌、前程远大的。关键是我们如何看待自己。

  有的作家,还是用笔和稿纸在写作,像我一定要把输入电脑的文字,用种种方式变成纸。对于这样坚持传统生产方式的一个作家,我从来觉得,不必过分担忧你是会被吃掉的,有可能你的势力会慢慢变小,但像这种看起来繁琐复杂的方式,担心消失是不必要的。

  为什么呢?比如交响乐队,你说有用么?方便么?但从教堂开始后,到后来到音乐厅,却从来没有消亡。永远有这么一批人,有人拿大提琴,有人拿小提琴,一直在干着这个事情。如今,孩子们耳机一带就有音乐了,但那些乐手依然在生存,一代又一代。他们的生产工具也是非常笨重的。

  所以,我认为传统具有诗意的、比较浪漫的老派的东西可能会萎缩,但不会消失。文学的读者跟明星粉丝还不一样,他们没有太多的排他性,不是说,我读了网络文学,就不看你的书,代表不忠诚。比如说,你原来有3万读者,有可能慢慢会萎缩成为2万人,但绝对不会变成20人。如果你爱这个事情的话,你也不用担心。当你觉得它有意义时,你不会过多忧患外界的问题。很多人都是这样,即使不能发表,我还是要坚持下去,因为写作更多是我的事情,跟他人无关,跟市场无关。

  谈中学生学习写作

  爱文学的孩子要做“两面派”

  “对于文学创作来说,中学的语文老师背负了很多很多意想不到的责任,其实是个‘高危人群’,很多同学都会埋怨,为什么小时候对作文没兴趣,那是因为上学时,明明那篇作文很有个性,非常好,但老师打了一个20分、30分,不及格。”

  我们中学的语文教育和大学、社会的文学创作,基本上是两个轨道。我也是个家长,我印象深刻的例子是,我女儿上小学的时候,她老师说,你爸不是个作家吗?你让你爸爸写篇文章来,放在我们学校的墙报上。然后我儿女就来告诉我。我说,那是不行的,我的作品会被老师批20分、30分的。后来,老师就说,不行的话,国庆节来了,你自己写首诗,让你爸爸帮助你赞美一下国庆节。于是我模仿女儿的口气,写了一首诗,然后让女儿抄在墙报上,那老师在旁边一边看一边笑,因为她知道苏童是个写什么的人,但在模仿儿童那类赞美时,就是虚假,她发现了。

  倒过来说,我们的语文老师非常清楚,什么是最本真的文学教育,如何去挖掘孩子们的内心世界。但教师主要教育孩子如何分辨正能量、负能量。我一直在想象,如果我是一个中学语文老师,我看到一个完全散发孩子负面情绪的文章,但又写得很好的时候,我该如何处置,如何对待?一方面,我们所有大的教育环境,要求有一个总的面貌,比如兴高采烈、健康阳光,这是孩子内心世界的一部分,内心的主流。但还有另一部分,是另外的一种情绪,好多孩子自己都知道,但他们都明白,这一部分不会写出来,于是就把那部分悄悄塞起来,放在抽屉里。

  当然,因为做家长,我知道应试教育、教学秩序和真正创造之间的种种微妙的差别,所以鼓励那些爱文学的孩子做“两面派”。什么意思?当你是考试,需要分数的时候,你走安全的道路,既然你参加了考试,你就迎合考试这台机器的标准,你就写语文课上优秀作文,你要有这个本事,这要求你要对文字有聪慧的感觉。如果你想抒发自己真实的内心世界,你完全可以参加另一类比赛,比如新概念,创意作文,那个是展示你才华的真实舞台。

  所以,提倡两面派,一个真正学好文学的人,他两面都可以做得很好,当然,这蛮难的。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训练,对于一个孩子我们要勉励他勤劳,但另一方面,老师也要知道他的天赋,对于文学的天赋有几成,量体裁衣。

  “我对郭敬明几乎一无所知”

  ■谈青年文学偶像

  “我从来不在一个公开场合谈论一个作家,这是一个职业习惯。郭敬明有几百万的粉丝,对于我来说,他是另外一个存在,另外一个作家。对我来说,我一直觉得现在生活方式太多了,世界太庞杂,所以我一直在做减法,就是一些必需要的精神世界,我要维持。至于孩子们看什么?我不需要看,我也不关心。比如现在很多热门的事情,我都不大清楚,或者只知道一点点。可能我会被嘲笑落后、或者out,但是没关系,我自己的生活方式对我很重要。我了解多少信息,我看多少书,我一天写作多少文字,这是生活的主题,我会做一些筛选。所以很多孩子口中如雷贯耳的名字,我可能真的不是很清楚,只是偶尔看电视,知道他长什么样?然后知道某一个篇名。如果要谈了解,那几乎是一无所知,这是我的一个情况。”(记者 张培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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