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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赵氏孤儿》的戏剧冲突 2014-01-20 14:18:54  发布者:南枫  来源:本站整理

 

赵氏孤儿_校园文学-中国教育文学网

《赵氏孤儿》是元代著名杂剧家纪君祥的代表作,跟任何一部传世留名的剧作品一样,《赵氏孤儿》的精彩来自于其激烈的戏剧冲突。全本五折,紧紧围绕救孤报仇这一戏剧冲突展开。每一折又都有紧凑激烈的戏剧矛盾,比如:岸贾为了搜捕赵氏孤儿,使出浑身解数;而程婴、韩厥、公孙杵臼等人为了救护赵氏孤儿,不惜牺牲一切。灭门与救孤两种无法调和的目的和行动,碰在一起,便激发出耀眼的火花,构成情节强大的吸引力。

  所谓戏剧冲突,是表现人与人之间矛盾关系和人的内心矛盾的一种特殊艺术形式,但对戏剧冲突内涵的解释,名家们也是众说纷纭。黑格尔认为,冲突是人物性格在某种具体情境中所遭受到的两种普遍力量(人生理想)的分裂和对立。普遍力量本是抽象的,混整的,结合到具体的情境与具体的人物,它才得到“得到定性”,他强调“各种目的和性格的冲突”。德国戏剧理论家史雷格尔也表示了和黑格尔同样的观点;法国批评家布伦退尔的“冲突“说亦由此而来,布伦退尔认为,”冲突是“戏剧的本质”。H.劳森则试图从社会学的角度发展布伦退尔的意志冲突说,把戏剧冲突的内涵引伸为社会性冲突。以布伦退尔为代表的“意志冲突”论和劳森强调的“社会性冲突”,都从某个角度说明了戏剧冲突的内涵。

  贾三强老师指出,戏剧冲突是舞台上出现的具有道德正反意义的两个或两组人物之间发生的冲突。其特点包括:1、必须是发生于两个(两组)主要人物之间 2、必须贯穿于全局的始终。 3、必须是完整的过程,有冲突的开始(发端)、 发展、高潮、结束,必要的说明也不可缺少(如背景交代等);4、冲突必须依赖于一定的生活目的或人物基本性格。本文从《赵氏孤儿》戏剧冲突的开始、发展、高潮、结束的过程来分析此剧。

  楔子是全剧冲突的交代。《赵氏孤儿》的一开头便借助屠岸贾的自陈,道出了冲突的根源,交代了屠岸贾阴险易妒的性格,他为了权倾朝中,铲除异己,先后使尽暗招赶尽杀绝,不料赵盾福大命大,多次逃脱,他只好假传灵公圣旨,将赵家三百口灭门,家中大小无一幸免,唯有赵盾之孙即赵朔之子,尚在公主腹中。赵朔死前遗志,要赵氏孤儿为赵家报仇。

  第一折是戏剧冲突的开端。本剧主人公赵氏孤儿降生,屠岸贾命韩厥把守公主府上,企图灭孤。公主想到门客程婴,要托孤与他。程婴言道:“俺一家便死了也罢,这小舍人休想是活得了。”这似乎是推脱之词,公主流泪上吊自尽。观众的目光集中到决定孤儿命运的程婴身上。幸好,程婴乃大义之人。但紧接着,作者并没有给观众松一口气的机会,怎么把孤儿“暗度陈仓”躲过把守兵士的搜查。这时候,另一个孤胆英雄似的人物出现了。韩厥一出现就揭示了他内心的矛盾,且看他一面嘱咐小校“将公主府门把的严整者”,一面紧接着又感叹:“屠岸贾,都似你这般损坏忠良,几时是了也呵。”为后来他的义举埋下伏笔。韩厥看出了程婴的破绽,却没有为难程婴,准备成全重臣之后。他说:“我韩厥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怎肯做这般勾当?”接下来,作者安排了程婴的“回马枪”,显示了程婴性格的另一面——谨慎。他怕韩厥反复,又讲他“报与屠岸贾知道”,“别差将军赶来拿住我程婴,这个孤儿万无活路。”于是,韩厥成为了第一个为孤儿牺牲的勇士,他为了让程婴走的放心,“愿把这头来刎。”确实,如果要保全程婴和孤儿,韩厥只有死这一条路,他深知屠岸贾的歹毒,所以他这一义举不仅牺牲了自己的性命,很可能还要累及家人。可见韩厥的决心和铁胆赤心。

  第二折是戏剧冲突的进一步发展。说到屠岸贾知道孤儿被人救出之后,不惜又一次诈传灵公旨意,“把晋国半岁以下,一月之上,新添的小厮,都与我拘刷将来,见一个剁三剑,其中必然有赵氏孤儿”。屠岸贾的不择手段铁石心肠又一次展现在观众面前,激发观众对奸臣歹角的愤怒。吕太平庄公孙杵臼的出场转移了观众的视线重心,这个遗世独立的老宰辅也因为和赵盾的同僚之情和嫉恶如仇的善良本性被牵扯到这一“狸猫换太子”的险局之中。。程婴和他二人计定,老宰辅假托程婴之子为赵氏孤儿,由程婴告发,以保全真正的赵家后人。程婴谨慎的做事原则又一次体现出来,他对公孙杵臼嘱咐到:“老宰辅既应承了,休要失信。”

  公孙杵臼岂非蓬蒿之人,他慷慨陈辞道:“大丈夫何愁一命终,况兼我白发蓬松。……我从来一诺似千金,便将我送上刀山与剑锋,断不做有始无终。”这些话给程婴吃了定心丸,也激起了程婴心中的不忍:“甘将自己亲生子,偷换他家赵氏孤,这本程婴义分应该得,只可惜遗累了公孙老大夫。”自此,程婴和公孙杵臼大义凛然的形象已经深入观众心中,更增添了本剧的悲剧色彩,试想,当好人只有通过牺牲自己的生命来和恶势力斗争,这是怎样一个万恶的社会?!

  第三折和第四折是全局戏剧冲突最密集的部分,其中高潮迭起,冲突和矛盾发展到了极致。第三折中,程婴将自家孩儿送于公孙家,到屠岸贾跟前告发。屠岸贾对前来报案的程婴产生了两个疑问:你怎生知道公孙柞臼藏着赵氏孤儿?你因何要告他藏着赵氏孤儿?第一个问题容易回答,第二个问题却不好对付。从屠岸贾的问话中,我们看出他的诡计多端,谨慎小心,并不是一般的跋扈愚鲁的恶棍。他要消灭赵氏孤儿,还想消灭赵氏余党,因此,作者这里插入盘问的情节,使人们为程婴捏一把汗,而不是选择跳过询问让矛盾立即解决的写法,直接写屠岸贾搜出赵氏孤儿,处决公孙杆臼。这一来,观众的心弦,立刻被绷得紧紧的。虽然第一次“两人对峙,程婴算是“有惊无险”,但马上,屠岸贾派人到太平庄捉拿公孙杵臼舞台的注意重心也转移到公孙杆臼身上。这里,屠岸贾又一次显示出他的老谋深算阴险狡诈,他道:“程婴,你原是出首的,就着你替我行杖者。”要程婴执杖拷打公孙氏,以检验程婴的可信度。程婴为了大计,忍着心中的痛苦下手,屠岸贾先是嫌他“只拣那细棍子打,敢怕打的他疼了,要指攀下你来。”待到程婴依他的话换了粗的棍子,他又百般刁难:“你头里只拣那细棍子打,如今你却拿起大棍子来,三两下打死了呵,你就做的死无招对。”程婴不得不再遵守屠岸贸的要求,不得不违心地做着他最不愿意做的事情,不得不表面上须毫不动容,不得不装出和公孙杆臼毫无干系的姿态,不得不把痛苦深深地埋在心里。他一边打,一边煞有介事地高喊:“快招了者!”在这里,作者让观众们看到程婴内心的痛苦以及老宰辅为了孤儿所承受的巨大的心灵和肉体的折磨。最后,孤儿从山洞中被找出,公孙杵臼撞阶而死。

  屠岸贾这时才放松警惕道:“程婴,你是我的心腹之人,不如只在我家中做个门客,抬举你那孩儿成人长大。在你跟前习文,送在我跟前演武。……就将你的孩儿与我做个义儿。”

  第四的时间跳跃到二十年之后。赵氏孤儿被过继与仇家屠岸贾,唤作“屠成”,在程婴跟前叫“程勃”,两人一文一武,培养程勃,程勃也果然不负”父”望,长成了文武双全出类拔萃的青年。某一日,程婴见程勃掩泪,大为不解,程婴故意留下画有赵家故事的手卷,程婴以讲解画卷的形式道出了当年血泪交错的历史,勾起了程勃——甚至观众又一次的心理高潮,观众的信和程勃一起激愤到了极点,恨不能手刃奸臣以告慰死者。程勃作为剧情矛盾的集中和观众的情感寄托,认清了自己的身世“也只为二十年的逆子妄认他人父,到今日三百口的冤魂,方才家自有主。”使得“报仇”这一结局顺其自然,也符合人们的情感线索。正是对历史的重述和提点,把观众的情绪和整个舞台气氛都推向一个前所未有的高潮。

  这个时候,全局的最终折拉开大幕。晋国上卿魏绛首先出场,为“报仇”作道义和正义性上的揭示,他“奉悼公旨意:道屠岸贾兵权太重,诚恐一时激变,着程勃暗暗的自行捉获。仍将它阖门良贱,龆龀不留。”程勃在闹市中等候屠岸贾,正是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赵氏孤儿认贼作父含屈忍辱二十载,终于有机会喊出:“兀那老贼,我不是屠成,则我是赵氏孤儿。二十年前你讲俺三百口满门良贱,诛尽杀绝。我今日擒拿你个老匹夫,报俺家的冤仇也。”作者写到这,早已料到义愤填膺的观众肯定还不满足,于是借魏绛之口:“令人,与我将这贼钉上木驴,细细的剐上三千刀,皮肉都尽,方才断首开膛,休着他死的早了。”奸臣的下场只有千刀万剐,方才大快人心。接下来“主德无疆、死丧封葬,现生存受爵赏”的结尾也就显得顺理成章。

  参考书目:

  《戏剧艺术十五讲》北京大学出版社董健 马俊山

  《西方美学史》 人民文学出版社 朱光潜

  《元杂剧公案卷》华夏出版社 【元】关汉卿等 徐燕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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