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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追求的语文教学境界/钱建江 2015-01-21 16:28:00  发布者:素岚  来源:《文学校园》2014.5 作者:钱建江 ( 江苏常熟市实验中学语文特级教师 )

 

  名师简介       

钱建江,江苏省语文特级教师,苏州市语文学科带头人,苏州市名教师,常熟市拔尖人才,现任职于常熟市实验中学。曾获江苏省教学成果一等奖、苏州市青年教师基本功竞赛一等奖、江苏省中学语文教案评比一等奖、新世纪中学教学论坛·新课程改革专题现场展示教学全国一等奖、全国“校园文学大课堂”实验优质课一等奖、第七届“四方杯”全国优秀语文教师全能奖。出版个人著作《语文:另一种表达》,编著《灵秀昆承》等6本书籍,近年来在《语文教学通讯》《中学语文教学参考》《教学月刊》等刊物发表论文十多篇,主持过2项全国哲学社会科学、教育科学规划课题,目前主持1项江苏省“十二五”规划课题。

 

 

 

我追求的语文教学境界

 

 

美,是绝望的时候仍要临水照镜。

                                       ——简媜

 

很多年前一个阳光灿烂的上午,在一节语文课上,我和同学们说:“马克思在一百多年前,就为我们设计一种美妙的生活——上午打猎,下午捕鱼,黄昏放牧,晚上读书。此刻,我们本该在打猎。然后,黄昏降临,我们不是背着沉重的书包回家,而是赶着一群雪白的绵羊,在山坡上,在草地里,四周一片雾霭,天地间芳香四溢。夜里,靠在温暖的壁炉边,捧上一本歌德或梭罗的书,与大师对话,与生命密语。可惜,如今我们却只能在应试的道路上艰难跋涉……”

台湾作家简媜说过一句话:美,是绝望的时候仍要临水照镜。正是出于对教育现状的深深忧虑与深刻思考,我提出了自己的教育理想:一定要让教师和学生都从语文学习中获得人生精神与生命境界的提升。我认为对教师与学生而言,语文教学过程都是人生的重大体验过程,都是生命意识的觉醒过程,都是对真善美的崇尚与追寻的过程。

不可否认,目前很多语文课淡而无味,课堂缺失文化气息。从字、词、句的释义与理解,课文内容概括,段落与层次划分等,到语言文字运用技艺分析,课文语境分析,写作方法分析,人物形象分析,思想情感与人文价值评析等,“学科知识”有余而“文化含量”不足。究其原因,教材的编写固然有所影响,但更主要的是教师并没有站在文化的高度去挖掘课文的价值。为此,我努力让自己的语文课堂充满更多的人文气息。多年来,我矢志不渝地坚守着文学教育的园地。我认为,语文教师要遵循“简约性原则”,从教学目标的确定、文本诠释的把握、教学环节的设计、课堂拓展的规划、教学语言的锤炼等五个方面对课堂进行“瘦身”,将更多的时间用在对课文的文化内涵的品读与鉴赏上,培养学生鉴赏文学作品的基本能力,促进学生道德品质、思维品质的健康发展。

以朱自清的《背影》为例,我在课堂上引用季羡林先生的解读,指出《背影》在文本之内写的是“父慈”,文本之外表达的是“子孝”。季羡林说,“《背影》所表现的就是三纲之一的父子这一纲的真精神。中国一向主张父慈子孝。在社会上孝是一种美德”。如果不从文化视角切入,我们对课文的理解只能处在“父子情深”这样一个比较浅表的层次上,也无法在艺术手法上领会我们民族古老的审美理想——含蓄与朴素,那将是多么遗憾。

人教版九年级下册中,编者给《那树》撰写了如下“课前提示”:“那树,是大自然中的强者,茂盛繁密;那树,是人类的朋友,给人们浓浓的绿阴、心神的安慰。但在疾速奔驰的人类文明车轮的碾压下,它倒下了……”《教师教学用书》中给出的分析是:“大树的命运引发了作者深重的思考和感慨,他认为人与自然应该和谐共存,人类的发展不应该以牺牲环境为代价。”《那树》也收录在台湾的国文教材中,台湾《国文教学手册》是这样分析的:“庇荫人类、护卫大地,可其后却被人类基于私利考量,落得砍伐殆尽的下场,表面看来固然是老树一生实际的写照,但相应到人类社会,老树的坚固稳定,何尝不是传统文化根深叶茂的表征?奈何时移事迁,在西风东渐、国人盲目崇洋的心态下,传统文化亦不免于被折枝刨根、砍伐殆尽的命运。”比较两岸对同一篇文章的解读,其文化含量孰多孰少极为分明。可见,教材的文化自觉意识何等重要。换个角度说,这也更需要我们教师要有文化思辨力,能将文本置于一个更广阔的文化空间里,唤起学生的主体阅读体验与思考,透过类似“那树”这样的文化符号,追寻真实而深远的文化意蕴。在课堂上,我引导学生探讨这两种解读。学生经过思考,指出文章讲了“那树”被重重包围,最终连根挖除,它是有象征意义的。就像文章写到的老树预先将灾祸告诉蚂蚁的事,很奇异,不可能是真的。所以,那棵老树应该是中国传统文化的象征,作者表达的正是传统文化受西方文化的冲击而渐渐衰落的悲哀之情。

我始终坚信,语文教学中如果只是始于披文,止于得意,就会失去只属于“课文”的极其重要的文化意蕴。只有真正从中国文化的深处去组织教学,才能教出“课文”的厚重与深意,才能提高“课文”的价值。事实证明,这样的语文课对学生产生的是极为深远的影响。

苏教版《现代散文选读》中有一篇储安平的散文《豁蒙楼暮色》。四十六年前,储安平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从此,不再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知识分子了。这样的一个人,一条河流般的忧郁,一直在我心中于是,我带着同学们读豁蒙楼,读储安平,读他河流般的忧郁。于是,我们读懂了豁蒙楼,读懂了暮色,读懂了储安平。于是,我们明白了,我们的幸存,是由于有人在我们前面担当了不幸。于是,学生开始写了,他们写得真好。一位同学写道:“我仿佛看到了那背影,凄然怆然,似有所悟。人总会面临抉择,亦不免为环境所左右,有些改变或非出于本心,真相如何,早已不得而知,然而我愿将此视作无声的反抗,因为这是古今文人的共性:以生命求真。”一位同学这样写:“《豁蒙楼暮色》给我感觉最出彩一笔就是对一个‘我’字的探索和阐释。他行走在台城之上,想去寻找一种冲淡之趣,这难道非‘忘我’?但这背后其实是一种怯懦的逃避。在行走中思考,他终于来到鸡鸣寺。他渴望钟声荡涤他的心灵,带他进入禅境,这追寻的,其实依旧是忘我。他与和尚先生的那段对话实在令人记忆犹新。最为简单的话语,却道尽了大智慧。或许人生本就简单,那些纷繁,只是庸人自扰而已。此刻,他还未入禅境么?自然已入了,只是靠的却并非忘我,而是找到了真我。”

这就是阅读带给人的启迪,并让人产生不可抑制的表达的欲望。我一直喜欢西川的一句诗:我打开一本书,一个灵魂苏醒了。阅读,可以让更多的灵魂依偎在一起。很多时候,我们从那些文章里读到的,不只是一种深沉、优美和高贵,我们还能洞悉更多更多的东西。在阅读的过程中,作者与读者交接的不仅是文字,或是某种知识,更是思想。那种思想,无论经历多少年,它们都在守候,直到遇到知音的那一刻。就像美国教育家帕克·帕尔默在《教育勇气》里写的:“心灵深处直对心灵深处才产生共鸣。”我觉得语文老师就应该引领学生去理解、去感悟那些深沉的思想,去表达内心的敬意。如果我们不能发出内心深处的声音,我们当然也听不到学生心灵深处的声音了。

台湾作家张晓风说:我有一个梦,我梦想在这号称为中国的土地上,除了能为英文为生物为化学为太空科学设置实验室之外,也有人肯为国文设置一间讲坛。我梦想有一位国文教师在教授“好鸟枝头亦朋友,落花水面皆文章”的时候,窗外有粉色羊蹄甲正落入春水的波面,苦楝树上也刚好传来鸟鸣,周围的环境恰如一篇舞台布景板,处处笺注着白纸黑字的诗。

而我,也正做着这样一个奢侈的梦。

“每一次看着您讲课,很投入的样子,我总会为我们有这么美妙的语文课而欣喜。”“每天的语文课,是甜的生活。”读着学生写在作文里的话,我感到我的梦正在变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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