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的女儿还在母腹中的时候，我便以“父亲”自居，也心甘情愿地开始承担父亲的责任。

父亲的责任从胎教开始，家中尚无录音机，我一有空便面对妻子隆起的肚子一本正经地进行诗朗诵或直着嗓门唱歌，闹得小家伙用小脚在母亲的肚子里乱蹬，我为她敏捷的反应而窃喜。

当时，我们还寄居在学校那间破旧的宿舍里，当孩子的脚越蹬越厉害的时候，我越发渴望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迎接孩子的降临。于是我四处奔波筹钱买商品房，为了能让孩子第一眼看到的是素雅而又美观的“小世界”，我就是整夜不睡也甘愿。

我终于坐在客厅里的转角沙发上了。预产期也一日一日逼近，该为孩子起个美妙的名字了。我捧出足有二三公斤重的《现代汉语大词典》，不厌其烦地用手指点着从第一页搜索到最后一页。一本大词典，6万多个词语中，竟然没有我女儿的名字。我急得抓耳挠腮，狠抽几口香烟之后，猛然想起校园中那棵寿星桃正含苞欲放。对，就叫“李桃”吧！

女儿的第一声啼哭响起，竖着耳朵蹲在产房门口的我一跃而起，丢掉半截香烟，搓搓手，从医生手里接过小生命，揽在怀里，仔细端详她的脸面，立即向妻子报告：不是你的“再版”，而是“十五的月亮”，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我非常荣幸地洗了女儿的第一块尿布，对待女儿尿布的态度不亚于对待我的领带。尿布散发出来的独有气味，我分明感到那是一种“香”。哭声逐渐变小，我取出奶瓶，找来缝衣针，在奶头上小心翼翼地刺孔，生怕孔大了呛着她，孔小了她又吸不着。刺好后，装上开水，自己先含在嘴里一遍遍地试。我，一夜无眠，但幸福透顶。

一周后，女儿躺在家中的席梦思上。她醒着时，我便放音乐，捕捉她脸上那隐隐约约的笑意。她睡着时，我蹲在床边“研究”她的脸，并且对她说：“李桃，爸爸希望你的大眼睛能看透世上赤橙黄绿，你的小嘴巴能尝尽人间酸甜苦辣，你的长手指能写出秀丽的文章，比我高明一万倍，笔名叫“桃李”——永远做别人的学生，永远谦虚……

为了女儿的未来，我愿做她一生的铺路石，不知我至爱的女儿是否聪慧？能否乖巧？千万不能让父亲我失望啊！

   （作者是宜兴市潘汉年实验小学老师李春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