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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作家仇媛媛:在文字里找寻梦 2014-05-08 14:17:54  发布者:南枫  来源:《文学校园》

>>作者简介

仇媛媛,安徽省寿县二中教师。“红袖论坛”优秀写手,网名飞絮飘影,出版有散文集《飞絮飘影》(作家出版社)。

写几句关于“梦”的话:有梦才有未来,也才有回忆。人生无非是活在梦中,因为“现在”只是个刹那。怀揣着梦,人生才不会黯然,因为你在秋的叶落里,已看到了春的新芽。有梦才会在心中再造一个世界,在两个世界里交替过活,白天试着融入身边的世界,夜晚逍遥在心灵的星空。既然是梦,就将它放得高一些,再高一些。有的放在山巅,有的放在云端,放在山巅的供你攀摘,放在云端的留给仰望。 

>>写作感言

历史是我们人类的故乡,我常去寻访我喜欢的风景和人物,我们每个人都能从中找到属于自己的乡愁。我的乡愁可能会飘荡在《诗经》的田间地头,也可能会袅袅在“暧暧远人村”的上空,还时常氤氲在魏晋山阳的那片竹林。我的乡愁可以在任一处我喜欢的地方停靠,或许感觉某一处陌生,但只要走过,俨然也是故乡。还有一些人,仿佛前世里的缘分,在今世里相认,我们在他们的字里,找到了留给我们的邀请,于是我们在反复阅读中频频赴约。约在他们诗酒年华的超迈里,约在他们辗转漂泊的行程中,约在他们安顿心灵的驿站里,在赴约中我们经历了种种壮观的人生,我们的阅历也因此壮观。历史是一场大的世面,往圣先哲、帝王将相、黎民百姓,我们可以任由观睹;大漠沙场、深宫密宅、古道驿站,我们可以随意出入。几千年的时空隧道,我们凭视线就可轻松穿越。而写作,要求我不能是闪电似穿越,而要在某一处停留,用视线反复摩挲,尽可能还原一段历史的细节,并力求有更多的发现。

  一路找寻,我发现,原来我是在为自己找一个安顿,寻一个家。生命最初在子宫里安顿,出生后,便有了漂泊感。“人生忽如寄”,生命总想着有个归属,寄居某处,然后再出发,而不是只有漂泊。心灵是一个游子,它也想有个栖息的巢,我在用思绪编织。我在自然、人生和历史中的寻找,原来是为自己寻找邻居,与香草为邻,与仁德为邻,与故乡为邻,同时也与另一个自己为邻。

  扶笔耕耘一晃七年,至今我在散文的田园里,已有八十余万字的收成,这些是我为自己收获的食粮,也是一路为自己种下的花。岁月渐老,而文字不会老去,它们会为我细数曾经的流年时光,所以写这些文字,也在为以后的过冬做储备,按《飞絮飘影》里的说法“是一份现在的自己送给将来自己的礼物”。 

>>佳作选登

古典的乡愁

仇媛媛

  闲时,喜欢在古诗词里穿行,为的是在远年的风景里,小憩一会。

  这些都是我留连的风景。“芭蕉分绿上窗纱”,这是美丽的窗子,芭蕉的多情,让睡梦也变得旖旎;“豆花引蔓远过墙”,这是很有情趣的墙头,农家朴素的情调,被这豆蔓牵引得很长很长;“梨花院落溶溶月”,这是多美的院落,你可以迷花醉月,共君不眠;“柳絮池塘淡淡风”,这是春天里的美池,杨柳岸,吹面不寒,咏絮有香。

  在古诗词里逗留,你会有很多的邂逅,之后你便与它们频频相约。

  喜欢这样的山村:“雨里鸡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如若真的遇上,我禁不住要去行一碗水喝,再摘一朵栀子花,别在胸前。喜欢这样的阅读:“双双瓦雀行书案,点点杨花入砚池。”再沉重的思絮,也会轻飏如花,飘漾如缕,闪着灵动的光泽;喜欢这样的行走:“梅子黄时日日晴,小溪泛尽却山行。”若真行走其间,我一定会吹着口哨或哼着小调,跟身边的溪水和黄鹂一样欢快。

  这些风景,在某个地方可能还会找到原版,但诗中的寻找,来得更方便。

  很享受那一分闲情。“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寒夜有客,让人欣羡,竹炉汤沸,主客对饮,晤言一室之内,还晤对着那窗前的梅花。竹子做的茶炉,我没见过,但想着就感觉到了诗意的温暖。炉子,现在很多家庭都不用了,但炉火给人的是看得见的温暖,所以读诗常常是在寻找一种记忆。

  “杖藜携酒看芝山”,这也是一份闲情,我感兴趣的不只是看风景的闲情,更是携酒的闲逸。一个葫芦揣在腰间,要的就是随时随地的品咂,和那腰间与酒亲近的感觉。不像时下有些人在席间的豪饮,只有拼醉,没有品咂,于是喝酒也变得没有了过程,也不再是喝酒本身。我欣羡这种只在乎本身,只在乎过程的享受。

  有时在享受时会有一点点想念,有些景致似乎只保留在纸页间。

  长亭送别,那十里长亭将送别的情意扩展得很长很长,扩成了路边的垂柳,展成了绵延的江水。如今这幅画面已真正成为古典,那亭,那柳,只在古诗文里迎来送往,而我只能在诗词里参与或是旁观,我没法真正地看一眼长亭,折一枝柳条。

  曲水流觞,曾经属于兰亭。将酒杯放到荷叶上,再让荷叶漂在曲水上,一个春天里的诗会,就这么无丝无竹地开始了。如今诗会仍在各地与春天相约,不知会不会相约这曲水流觞,即便会,还有没有当年的雅人深致?

  林下长啸,我不一定想尝试,但很想聆听,听渊明的舒啸,听阮籍的长啸,听那片竹林里的吟啸。那是怎样的声音呢?一定是通天地精神的,而又直抵人的心灵,不然为何阮籍到山中去请教一位高人,高人没有作答,却在阮籍转身时给了他一个长啸。顿时山林增辉,旷谷回应,阮籍似乎听到了心中想要的东西,他也以长啸回应。这遥远的天籁,不知还在不在那林子里回荡?

  找人家投宿,这在古代,对于行人,是再常见不过的事,而诗人大都是行者,于是投宿中的温暖在诗句中流溢。“日暮苍山远,天寒白屋贫。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当夕阳西下时,行人若看到远处有几缕炊烟,心中便有了着落。不必担心柴门不开,你轻轻一敲,看到的是一张亲和的脸,一句“来啦”,便把你让进了客房。不一会主人为你备上了热腾腾的饭菜,铺盖可能很朴素,但绝对温暖。这朴素的温暖,也成了我在纸页间逗留时的依恋。

  我还在寻找它们。葵,据说是一种蔬菜。“青青园中葵”,开始我以为是葵花,后来从“采葵持作羹”中,知道这是古人常吃的一种蔬菜。还有藜,王维诗中有“蒸藜炊黍饷东葘”的句子,藜也是古人常食的一种蔬菜。陶渊明有诗“藜羹常乏斟”,他有藜羹吃,可常常没有酒。我不知道葵和藜分别是现在的哪一种蔬菜,是更了姓换了名,还是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泥土?还有《诗经》里的那些草,《楚辞》里的那些花,人们对它们的名字已很陌生,莫非它们只属于古典?

  所以每每读到它们,我都会停下来咂摸咂摸,有时会疯狂地去找相关的注释,如果能从大地上找到它们的今生,我会长长地嘘一口气,原来它们没有丢失;若是已经更了名,我会轻轻地叹一口气,再对着它的今生,想念它的原名;若是没有找到,望着前世里的它们,我也会长长地嘘一口气,它们丢失在后来,却存到了古典里。

  还会去寻找那些高情逸致,这在讲风神容止的魏晋人物身上最多,在现实中,最起码在我的身边,我无缘一睹,于是常常到古典里一瞻。

  我看到了王右军腆腹躺在东床上,手里拿着一块饼,在空中划着;我看到了一个叫郝隆的人,七月七日在大太阳下仰卧,人家问他原因,他说我在晒书;我看到了山阴的王徽之,棹着小船雪夜访戴,乘兴而行,兴尽而返;我听到了竹林里的清谈、吟啸和琴音,还有那溅着火星的打铁声和那呼啦呼啦的风箱声。

  这些远年的风景充满了“由性”的色彩,他们要抖落绘事,回归本真,而这种本真里显露着高蹈。言谈要简约玄澹,醉酒要高情逸态,识见要洞察万象,行止要任诞超脱,品性要简傲自洁,容止要风神散朗,总之他们要追求一种超然、一种化境。这些由性的人,看似怪诞癫狂,实则心端气静,他们在寻找通向另一种人生的入口。

  所以读他们你会感觉到浑身舒畅,自然之气回归体内,神思也变得清朗明澈了。

  你还会经常去专访某个人,于千千万万人中,你跟他没能不前不后地相遇在某时某地,但你们相遇在历史里,相遇在文字中,一刹的倾心,他成了你的偶像或知音。他比你早了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但在你的眼中,他依旧是那个翩翩少年,或是一个深情的智者。在他的字里,你寻到了你要找的世界,你仍在不停地寻找,那白纸黑字中竟藏着看不完的色彩。渐渐地,寻找成了一种心灵的散步,更成了一种精神的依托,或者不为寻找,只为来这里小憩。虽然时空远隔,但面对文字时便没有了距离。

人会常常怀念一个地方,尤其是故乡,长久的怀念便凝成了乡愁。有一种乡愁指向历史,研古就是一次次地回到历史的故乡。历史的乡愁里有一缕飘向古典的文苑,就像一缕炊烟飘进了古村落,“依依墟里烟”,烟与墟,难舍难离。

  毕竟有一种看不见的距离,让你难以触及,风景远隔,人事漫渺,于是莫名的愁绪悠悠荡来,这便是古典的乡愁。

  思古,不一定为了探寻深奥,也不为了在古典里常住,有些时候只想亲近,让思绪飘进那个园子,让某个情景在想象复活,毕竟有些风景只属于某个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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