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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想校园文学能够普及而且长久,关键在于校长的办学理念 2014-03-10 13:36:27  发布者:南枫  来源:《校园文学研究通讯》第9期

刚才听了徐校长的介绍,我觉得非常有收获。我跟徐校长是多年的老朋友,但是到他这个学校来是第一次。看了他们文学社的一些活动,我觉得非常受启发。

    我有自己的观点,文学教育或者说校园文学在一个学校能不能开展起来,能不能长久,其实关键是校长。有的学校可能没有这样活动,也没有这样的设备,但是这个学校可能认为我这个学校也不错,我回去非得搞这样的活动。

    我们石家庄一中现在有30多个学校社团。当年也有人说我瞎胡闹,升学率这么重要,你弄这么多学校社团,不让孩子们好好地学习。其实我们讲,一个校长的价值观,他的教育追求,还有他的教育道德,是最终决定这个学校发展前程和发展路径的。虽然说老师很重要,学生很重要,但是往往校长这一任,他的权力影响、职务影响对这个学校的发展有很大的作用。所以我想再交流一个看法,校长的教育价值观非常重要。学校的校园文学能够普及而且长久,很大程度上取决于校长的教育价值观。教育价值观是对整个教育的核心价值和基础价值的看法。我认为教育的价值最重要的应该是人文价值,当然它还有它的科学价值、社会价值,我觉得最重要的应该是人文价值,这个是我们基础教育的特点。

    学生为什么要选择这个学校?学校的教育应该给孩子们什么样的熏陶?这都关系到学校的教育公平,关系到校长的办学理念,实际上更关系到学生未来发展的方向,或者我们按科学发展观叫可持续发展之路。

    教育的价值好多专家有不同的说法,我认为可以高度概括成八个字:传承教育,发展创造。它有功利性的功能,但是最终它也要促使人来传承教育发展创造。前不久,《光明日报》登了一篇文章,就是我们国家著名教育家、武汉大学原校长刘道义先生说,教育意味着启蒙的发展,正确的教育价值观应该是呵护自由,培育兴趣,掌握知识,启迪智慧,树立诚信,享受快乐。其实,按照这个教育家的说法来看,我们现在好多学校,甚至有一批校长不是这样想的。所以我说教育价值观是学校工作的生命和灵魂,如果你价值观错了,那么教育当中的好多事好与坏都会得出截然相反的结论。

我们来的有高中校长,潞河中学,还有我们在座的好几个都是高中的。清华大学副校长谢维和先生提出一个观点,现在的普通高中要重新定位。现在的普通高中实际上已经是大学预科的性质,高等教育的预备或者准备教育就是现在普通高中的责任,所以他认为高中正在面临第二次转型,即从大众化的终结性教育向大众化的预备性教育迈进。这个观点得到了好多专家的赞成和认可,也受到了好多人的置疑和批评。但是我是赞同的,因为实际上现在我们普通高中的主要任务就是为大学输送合格的生源。问题的关键是,什么是合格的生源。考上大学的就都是合格的吗?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升学率固然重要,但是,是全面发展还是片面追求,是扎扎实实落实组织教育,还是剑走偏锋地作为特色,这都取决于校长的教育战略,你怎么定位。因为学生成长过程是鲜活的生命,他们最需要熟练的经验、文化的底蕴、科学知识和实践能力的培养、人文素养的充实与内化,这是学校的教育应该追求的根本价值,我们都希望学生能考上大学,那应该是附带价值。这就涉及到教育的使命。我们校长的教育使命到底是什么?我认为应该是学生的生命和成长,助力学生的生命成长,培养一个健全的学生。所以2002年在广州全国首届课堂教学改革论坛上,我就提出这么一个口号,教育的生命及社会的责任。

实际上我们这个校园文学论坛和生命教育是从两个不同的角度来达到同样的目的,也是助力学生的生命成长,因为学校的教育要回归本源,要助力学生的生命成长,要点燃学生生命的光辉,就是为了学生明天的生涯和幸福。只有富有生命激情和人文情怀的人才有可能成为创新性人才,才有可能成为杰出的大师。所以上一届校园文学研究论坛我有一篇论文《科学的精神、人文的精神》,我认为一个搞教育的,特别一个校长,如果他没有人文情怀他当不好这个校长。我们现在有些学校,有些校长,一说高中的主要任务就是为大学输送人才,所以我就拼命追求,其实不应该这样,因为合格的生源应该是具备学习能力、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的人,应该是具备人文素养和文化底蕴的人。

有的学生出了问题,尤其是大学生,北大、清华都出了好多学生自杀、跳楼、轻生的案例,甚至有好多学生是优秀学生。华南理工大在前年半个月四连跳,两周四个学生跳楼自杀,其中有一个是大一的女生。大一的女生有什么烦恼和痛苦?她刚上大学。所以她的潜伏期应该在中学,她缺少人文素养,缺少文化底蕴,她的结构是不健全的。所以我认为无论社会发展到什么形态,学校的教育关注孩子们的生命成长、开展生命教育都是必需的,学校的文化建设,特别是对学生的文学阅读、鉴赏、习作的能力提升也是必需的,这些——培养孩子们的学习能力、研究能力、创新能力、自我发展能力、自我规划能力、沟通与合作能力,还有积极的心理能量,构成了高中的目标要求的要素,或者说一个体系,这应该成为高中校长自觉达到的教育水平。我们要学科,要考试,要理科,要实验,但是他的人文素养、文学能力是一个重要的指标体系。所以现在我们国家有一批校长,认识到了这个,考虑综合素质评价研究与创新。潞河中学,还有附中、一中、泉州五中、惠阳一中包括实验中学,这几个学校,学校的社团活动搞得非常活跃。我们现在有30多个社团,我们的文学社也是最好的,是历史最长的。“文革”前就有了,叫“泰华风”,后来“文革”中断了,改革开放恢复了,到90年代叫星水文学社,还一直有一个很好的牌子。

校长的教育道德是什么?我们看看这样的口号,有些学校在显耀的位置挂的这些大条幅。“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拼尽最后一滴血,你要考上好大学。”这是我在网上找的。“不像角马一样落后,就像野狗一样战斗。”最近好像是江苏哪个学校,在班里面挂了一个标语叫“每日三省吾身,高否,帅否,富否”。记者采访这个校长,这个校长无知到什么程度,他说这个是我们的校园文化。在座的校长好几个都是语文特级教师,你说这样的校长,在你们面前说,这是他的校园文化。这个是校园文化吗,这还是体现国家素质教育的吗?这还是塑造灵魂,积淀知识的校园吗?校长的教育道德出了问题,教育道德观出了问题。所以我们讲,要讲教育,它是以校长为代表的,学校在整体,在管理理念、校园文化、教育方式、教学模式、招生宣传等一系列的学校办学行为当中,体现了思想的道德行为。以校长为代表的学校整体在大众面前,在学生和家长面前,表现出来的道德形象、道德行为。它的核心要素是校长的教育概念。作为一个校长要贯彻国家教育方针,要尊重教育教学规定,要尊重学生的生长发展规律,要尊重教师的工作权利和休息权利,要尊重学校的特色与成果。而我们现在有一个口头:提高学校的核心竞争力。这提了十几年了,这个口头是有问题的。现在在国际上都不能这么提了,而是叫“合作共赢”。你要提高你的核心竞争力,那么必然要在升学率上下工夫,而且必然会走向一个死胡同。

现实问题确实是搞素质教育的、搞课改的确定干过这个——扎扎实实搞应试教育的学习。为什么不干这个?因为校长不忍心。我就是典型的例子。我不忍心让我的老师那样做,我不忍心让我的学生那样做。而那些典型的应试教育学校,核心就是严管苦练,教学负担多成为常态,加班加点,题海训练成为教学规则,赤裸裸的应试教育文化体现为对学生的口号。这与传销组织差不多。我们现在有些学校就像传销差不多。所谓的励志,让学生在操场上,在教室里面疯狂地喊叫:“我要成功!每天都喊,把老师学生折腾得雾迷山倒的,像神经病一样。甚至有的学校为了追求升学率到处挖生源,挖优秀学生,给钱给物,搞宣传,编造高考数据,吹嘘自己,贬低他人,这些东西都关系校长的教育德行。他已经不是一般的办学形式,也不是竞争性了。这些行为实际上会给自己的学校造成永久的伤害。因为你已经失去了基本的教学方法。看这句话:“拼尽最后一滴血,也要考进好大学”。这是一个学校的横幅,你说这样的学校你进了大学又能怎么样?清华、北大他们很苦恼,他河北的招生组跟我说:我们非常苦恼,有的时候我们知道这个学生不行,但是他分够了,现在的录取制度下我们又没有办法。所以我想这怨不得学生,这是校长教育价值观的背离和教育道德的失衡。作为校长不要跟自己找客观原因,不能讲自己的教育导致会给责任,社会舆论、家长压力、教育行政的评价,这些影响确实是存在的。但是让老师和学生没日没夜地加班和题海训练,以牺牲师生的健康或者生命为代价获取升学率,招生和管理中的不择手段,以至于将教育道德抛弃,这绝对是校长个人的德行。我与一些校长交流过,他们说我没办法,我们的县长、我们的市长、我们的局长如何如何。但是我觉得还不是那个,不要把责任推给别人,有些就是你自己的问题,甚至大部分都是校长的责任。所以我说这是校长的问题,也是教育事业的问题。如果这个局面不能得到根本的转变,那样我们未来培养创新型的学术性人才是永远难以实现的。

今天我们的徐校长讲的这个我很有感触,但是这是北京,天子脚下,它的高考有特殊政策,他的升学率各方面都比较高,所以我认为还没有广泛代表性。而河北、河南、山东,甚至安徽,各个省都存在这种所谓的超级学校、所谓的传奇学校。我到安徽,安徽的六安毛毯厂的一中,在山沟沟里,每年高考好像过年一样,几十辆大轿子,上万人送考,敲锣打鼓,舞狮子什么的,喝酒壮行,好多都是高考补习生。当母亲的在那给孩子陪读,租一个小房子,每天给孩子做饭。当地一个政府包括公安都为这个学校服务。它可以拉动当地的经济。真正把这个产业化。我们各个省都有这样的。所以这种局面已经很严重了,我们也呼吁教育部有有关部门,要重视这种事情,再不解决,中国的教育,我认为是没有进步。我们60年没有培养出科学上的大师来,再过60年,要是这样的,还培养不出来。所以我认为校长不能单独地强调社会压力和环境使然,不能被迫随波逐流甚至无所作为。作为校长必须坚守知识分子的正义与良知,必须坚守国家的教育方针,比较坚守教育道德。当前的校长,要给我们的后人留下一个形象。通过我们执著的坚守,通过我们做一个反思,使得国家的素质教育得到一个真正的贯彻落实,使我们国家培养创新型杰出人才,实现早日成真的伟大理想。我不是在唱高调。2005年我和湖北黄冈的一个学校的校长,老校长,在北京见面了,他的口号是“考上一个学生,致富一个家庭”。我说,你这绝对是危险的悖论。对吧?

还是要抓学生的综合素养,他要有能力,他素质要高,他才能进国企,他才能进国有大中型企业,他才能进五百强,他才能进党政机关。他要自己都顾不下来,在社会生存不下来,怎么能致富这个家庭?所以我说讲素质教育不是在倡导这个。所以我认为校园应该保持特有的纯洁与典雅,应该充盈着生命的激情与热度,应该散发着文学的书香与情怀,应该是探索科学奥妙的殿堂,应该抒发年轻一代人的憧憬。这才是真正纯粹的教育,这才是值得我们为之奋斗的教育。我觉得我们校园文学是一个幽灵,多少年徘徊在校园上面,又进不去课堂,进不去教室,挤不进学校的大课堂,但它又不愿意散去,在这校园上面飘荡,赶上一个有知的校长就让它落了地了。好多校长让他落不了地。

    所以,我们的校园文学能不能广泛地开展起来,能不能持久地搞下去,跟校长的价值观非常有关系,我就说到这,谢谢大家。田运隆 河北石家庄一中校长、全国校园文学委员会常务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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